5月17日凌晨,大雨倾盆。长沙县路口镇殡葬服务人员黄林军,刚从市区赶回镇上。劳累一天的他来不及休息,就径直来到邻居王维家。黄林军用随身带的钥匙打开房门,此时,王维及其母亲、姐姐睡得正香。黄林军检查屋内并未漏雨,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,开始往自己家中赶。
这只是他28年来悉心照顾王维一家三口的一个缩影。
■三湘都市报·华声在线记者 张洋银 通讯员 文章维
视如己出,无私抚养邻居幼儿18年
“这一家人心都善,照顾王家几十年了,无怨无悔,一般人真难做到。”提及长沙县路口镇的黄林军一家,当地人无不竖起大拇指。多年前,黄母李淑桃在自家条件艰难的情况下,将王维接至家中,拉扯成人。
1974年,王维出生在一个父母都患有精神疾病的家庭。在他出生之前,母亲生下的六个孩子中,仅有一个女儿存活,且确诊为智力障碍。其父在王维出生不久就去世了,留下母子三人相依为命,生活举步维艰。
当时,黄林军的姐姐正担任花桥大队妇女主任一职。了解这一情况后,她希望母亲李淑桃能给予王维帮助。当时,家境并不富裕的李淑桃有6个儿女要养,连米都经常要借。帮,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;不帮,还在襁褓中的王维很可能会夭折,怎么办?
正当李淑桃陷入两难时,8岁的儿子黄林军来到了母亲床前,“妈妈,我们帮帮那个小弟弟好不好?”看着儿子真挚的眼神,回想起王维一家的可怜无助,李淑桃决定:长期抚养王维。
王维10岁时,被确诊智力残疾4级、精神残疾2级。对此,李淑桃没有任何抱怨,反而对他更加偏爱,此后更是将其接回家中抚养。“那时候,母亲分给我们食物后,还会偷偷塞一个鸡蛋给王维。”黄林军回忆,幼年时曾因母亲对王维的偏爱多次感到不平,后来想到王维的家世境遇,又对母亲的行为多了几分理解。
此后,王维一直在李淑桃家生活,直到18岁。由于李淑桃夫妇压力日渐增大,实在无力再抚养王维。“小维啊,你自己照顾好自己,莫要饿着肚子。”1993年,李淑桃流着泪把王维送回了家。王维的离去让李淑桃既痛苦又不舍,为了让他过上更好的生活,分别时几乎把自家所有的家具都送给了王维。
坚守诺言,用心守护残障一家28载
自王维回家后,李淑桃每天都很挂念他。黄林军为了不让母亲担心,常常去探望王维。每次去,黄林军都会把家里吃的用的一起带过去。
从王维家到自己家,路途并不远,却崎岖多弯、小道居多。年逾50岁的黄林军开着车熟练地行驶着,这条路,他已经走了28年。从泥巴路到水泥路再到柏油路,从步行到摩托车再到小汽车,他日复一日奔走在这条路上,为患有精神障碍的王维一家三口送去温暖。
但对王维一家的扶持,远不只是物质上的资助那么简单,更意味着要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。为了让三人懂得合理分配粮食,黄林军每次送米时都会把米藏在三个不同的地方,并告诫他们:“一个地方吃完才能换另一个地方,不然下次就没有米吃了。”此外,黄林军还手把手教三人洗衣服、做饭等生活技能。
2008年,王维家母女因无法接受进精神病院而选择离家出走。得知消息后,黄林军心急如焚,第一时间发动各方力量寻找。而由于王维一家三口抗拒拍照,所以也没有留存任何影像资料,致使寻找过程困难重重。黄林军白天顶着烈日,开着摩托车一个个乡镇去寻找,一条条街道去发寻人启事;到了晚上,不会上网的他又请人帮忙,在网上发布信息,恳求大家帮忙寻找。5个月后,终于在岳阳平江找到了走丢的母女二人。
“黄哥,你终于来了,黄哥,你不要赶我们走,我们不去精神病院。”看见黄林军,母女二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,紧紧抱住他不松手。“黄哥不会不要你们,你们是我家人,你们哪也不去,我们一直在一起。”望着眼前已经面黄肌瘦的母女,黄林军顿时明白了自己对于她们的重要意义,并做出自己一生的承诺。
目前,王维一家在黄林军的照顾下,生活有序而安定。“只要有我一口吃的,就不会让他们饿着。”5月20 日,黄林军笑着对三湘都市报记者表示。